【佐櫻】 四季
*春、秋是佐助視角,夏、冬是櫻視角
【春】
約莫三月之時,那人的身影就會伴隨著櫻花從腦海中浮現。
宇智波佐助低下了頭,殘缺的那隻手仍留存著那份執著與溫柔。
櫻…
幾年生命的流逝,即使他已不再心懷恨意,她也不再軟弱,春野櫻對他的感情始終不變。她的家庭沒有力量的流傳,真正用自己的雙腳追逐著他漸漸遠離的背影。到最後毫無力量而倒下的時候,她也沒有丟下誰而離開,只是淡淡地道出一句笨蛋。那抹櫻色,從未從宇智波佐助的視野中逃走,只是一次又一次地靠近、等待、回頭。
再長的時間洪流,都沖不走那女孩的愛。自己已經被感染,所以才會脫口而出″下次吧″這種心軟的話。
閉上眼,恬淡的櫻花香與記憶揉雜在一起,宛如母親與哥哥愛吃的季節限定麻糬,柔軟又帶著美好的香氣。
他想她,如同花瓣急切地想與土壤親近,只是他無從表達。
尚未贖盡罪惡的自己,沒有資格去擁抱那道光,所以他輕輕點了她的額頭,把思念寄放在那裡。
宇智波佐助想起了鼬。或許那時候,哥哥所寄放的,正是屬於一族的未來、一族的希望。等到自己也有東西必須託付給別人,他才真正瞭解這個動作的意義。
「…。」
有這麼一瞬間,很想回去了,回去那個有人等待的地方,可以稱作是家的木葉忍者村。
如果回到那裡…第一句話一定要對她說——
我回來了,櫻。
然後把她的下半輩子攬進心裡,連同這份溫暖的櫻色。
【夏】
當年中忍考試之後,一直剪短的頭髮又再次長長了。
不能萌生懦弱。
那時候是這麼告訴自己,然後不斷剪掉過肩的櫻色頭髮,為了不再回到需要被保護的過去。
「櫻!」
這一聲,與過去的種種重疊。
回憶裡,沒有那麼高吭的聲音叫著的,她的名字。
「來了!」
手裡抱著飛得老遠的沙灘球,春野櫻往女孩子們的方向跑去。
偷偷瞄了幾眼無涯的海,她露出有些哀傷的神情。
這樣炎熱又晴朗的夏天,他是不是也在看著同一片湛藍呢?
「妳老是這樣心不在焉的。」井野雙手叉腰盯著她。
春野櫻朝井野嘿嘿笑了兩聲,「那也沒辦法囉,我可是一直都在思春期呢!」
大家心裡都有數,那是掩飾傷口的笑容,為了等待那個人而擺出的逞強姿態。
「別笑啦!看著就生氣,妳倒是哭啊!」
井野大力地捏了春野櫻的臉,紅撲撲的像個蘋果一樣。
「不能哭,哭了也不會讓別人看到。」
嚴肅的眼神閃爍著堅定的火光,與柔美的櫻花形象相背。
「佐助君說了,下次…要帶我一起走的。」
所以她要等,即使白了頭髮,她也要等。
「妳真是…」井野無奈地笑了笑,「傻瓜。」
「只有在佐助這件事情上,我是徹徹底底的傻瓜。」
結束了兩人短暫的對話,沙灘上又是一陣歡笑。
「櫻醬…頭髮又長了。」
回家的路上雛田這麼說道。
「嗯…這次大概不會剪了。」
「咦?」
這次,要把對佐助的思念牢牢記住,所以頭髮什麼的,留長也無所謂了,只要這份信念還在,她就不會感到懦弱。
「沒什麼,懷念以前長頭髮的樣子而已。」春野櫻望著天說道。
【秋】
風,吹起了一陣思念。
夾在小冊子裡的幾朵春櫻已經泛黃,楓葉像是秋天盛開的花,舖滿整條道路,把他漆黑的身影襯托得明顯。
宇智波佐助停駐在河邊,潺潺的流水聲、簌簌的樹葉聲,闡述著秋天肅穆的氣息。自己的臉龐在河流裡看起來十分模糊,與小時候盯著的那個大水塘不同,無法照出現在的表情。
他扔了一顆石頭下去,水裡的倒影扭曲,濺起的水花帶出已逝之人的面容,雖然看不清,但他知道自己仍掛著那副嚴峻,水裡的人也依舊那副寵溺。
『哥哥,今天陪我練習嘛!』年幼的自己興奮地跟鼬說。
『抱歉佐助,下次吧。』
儘管得到的回答總是如此,那時天真無邪的他依舊展露笑容。
長大之後,他心裡只有復仇,為此封閉了心。
唯一讓他自然流露感情的,除了春野櫻之外,再也沒有其它。
宇智波佐助還記得,當他看見春野櫻的成長時,打從心底笑了。僅僅只是微小的弧度,其中卻飽含了真心。那個曾經躲在自己身後的女孩,已經是獨當一面的忍者了。
回想起來,在最後一次相遇之前,他對她的抱怨拒絕,可能比這些楓葉還多。
而今而後,能夠摘下這個冷漠面具的,只能是她。
這是他對她的贖罪。
他拿起一片透紅的楓葉,與櫻花夾在一起。
在外獨自一人的時間裡,撇除了過去的迷惘,他更加確定這個旅途的終點,絕不是天涯海角,而是木葉,一切的起點。
秋天是收割稻米的鐮刀,此時此刻收穫的,是宇智波佐助內心的覺悟。
「櫻…」
他再次呼喚那個名字,這次用的不是問句。宇智波佐助知道,那是因為自己不再需要確認,這種幸福感是否只是幻覺。
【冬】
「呼——」
毛茸茸的觸感包覆在脖子周圍,春野櫻大呼一口,淘氣地吐出一大片白煙。身邊沒有人,所以可以盡情地透露本性。
不過,無論是生氣、任性、脆弱…任何層次的自己,都早已被宇智波佐助給看透。
有哪個女孩這麼不顧形象的?
春野櫻用店家的玻璃照了照自己,原本中分的瀏海分成了側邊,頭上的百豪之印已然成為一個永久的驕傲,如同自己的師父——綱手——那般。
雖然外表改變了不少,不過連一點女孩子該有的技能都沒有,那肯定是不行的吧?
「回去之後…要不要像雛田那樣,織一條圍巾給佐助君呢?」
她這麼說著,馬上又否定了自己,「不不不,佐助君感覺就不是那種會怕冷的人啊…」
嘆了口氣,春野櫻想著宇智波佐助的那個下次。
「下次…是真的有吧…」
能夠成長到這種地步,說到底都是為了他。為了追上他而找綱手大人學習、為了讓他明白自己的愛,所以學著勇敢地表達內心;為了能夠待在他身邊,所以不停拜託他帶她走。
「雖然知道這樣真的很煩人」但是、但是…
想到這裡,眼眶又開始發熱,春野櫻使勁揉了揉眼。
怎麼能夠懷疑佐助君呢!她握緊拳頭。如果現在不是在大街上,她一定狠狠地把自己揍醒。
「櫻。」
「是!」突然有人叫了自己的名字,春野櫻立刻轉身站好,把剛剛的胡思亂想拋諸腦後。
「妳的信歐,」旗木卡卡西捎來了一張紙,「佐助的鷹送來的。」
「佐助君…。」
「嗯,先回去工作啦,妳回家慢慢看吧。」
朝春野櫻丟來一個再見的手勢,旗木卡卡西咻地一聲就消失了。
「信啊…幾天前就寫好了呢?」
春野櫻走著走著又開始思考。
回到家裡,她頭也不回地就往房間奔,把自己關在裡面。
輕柔地打開那張擁有特殊質感的紙張,她看見那個熟悉卻又更加成熟的字,她無法想像宇智波佐助是用什麼表情寫的這短短幾行句子,但眼淚仍然暈染了筆跡。
春野櫻一面看著信,一面獨自回應著。
櫻,一陣子後我會回去。
「佐助君…」
到時,現在還不能見面的原因 ,
「在你不在的時候發生的所有事,」
我會一併說給妳聽。
「我也會一併說給你聽的…」
【歸來】
「我回來了,櫻。」
「歡迎回來,佐助君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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